2011年3月29日 星期二

風景,我的內心世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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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/03/30 第389期 訂閱/退訂看歷史報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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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福講義 風景,我的內心世界
紐約生蠔
 
幸福講義

風景,我的內心世界
文/蘇國慶
(圖/蘇國慶)
素知國慶喜愛大自然,特別喜愛樹,他認為樹是最接近人的存在,樹林猶如人間社會,發生過各種故事。他說每當他佇立於自然風景或人樹參雜的都市�,「誰在那�?」──《哈姆雷特》一劇開場的獨白就會在他耳中響起。

──王溢嘉

記不得在哪一年了,大概是八、九歲的時候,我學會用剪刀在黑紙上剪一個風景圖樣,然後襯墊著一張白紙,於是形成一幅優美的夜景。依稀記得有圓月在枝椏間,樹林是茂密的,占著五分之四的畫面,其餘五分之一則是天空、遠山和突顯在近處的雜樹叢。那真是美妙的經驗,人竟然可以那樣貼切地藉用圖像來表現內心世界。自那個時候起,我就暗自喜歡用圖畫來和自己說話。通常是以鉛筆描繪周圍的環境景物,一張張畫代表著我的成長;即使那些畫現在已不見蹤跡,而我也長大了,脫離幼稚、單純的鄉村世界,踏入成熟、複雜的人間社會。

但是成長的代價卻是苦難的象徵。我的成長剛好和臺灣的現代化同一步調。

自農業社會而工業社會,自封閉的傳統文化而開闊的現代文化。為了配合時代社會的進步,我們要放棄,要背離。我的畫面上的風景也一樣,脫離客觀事實的描述,而呈現內心觀照的主觀表達。幼年單純、簡單的風景已不能滿足,希望獲得豐富、多元的知識和技巧。就因為如此,我開始一連串生命追尋的旅程,一連串生活波折的歲月。風景像螢幕上的情節片段,快速地轉換,有時候甚至來不及留下印象。

每個人都有觀看風景的經驗,也都有自己心儀的風景,當某個景象呈現在眼前,就會觸景喚出那模式記憶,反射出內心情感,發出讚美。我也和平常人一般,是透過上述經驗來了解人和風景的互動關係。只因為我多了一個畫家的身分,本能地,會再深一層去探究那風景為什麼吸引我?透過風景我到底要傳達什麼訊息給人類?

德國近代象徵主義畫家弗烈德瑞齊(Caspar David Friedrich)說:「風景即畫家的心境。」這句話的解釋有兩種層面,一種是「畫家用心眼在看世界」,另一種說法則為「畫家用風景表達他的心象世界」。第一種觀點是感性的出發,是體會的、感覺的;第二種觀點是理性的探索、邏輯的、認知的。基本上我便是這樣看待自然、看待我的作品。我有一個理念,就說是生命的認知吧。我總試想著,或回憶當初人們第一次看到風景時,是怎樣的反應?或者說人們第一次察覺到生命的存在是喜悅?是惶恐?是充滿信心?是驚懼?其實這全是沒有結論的推演,所以我的風景也沒有辦法明確肯定什麼,我只能陳述一個事實現象,不管那是實地寫生的,或是在畫室�醞釀完成的。

基本上風景給人的感覺是熟悉的,平凡的,不被重視的。原因在於人們都被習慣左右,都倦怠、無心。對於周遭習以為常的環境漠不關心,相對地也不關心自己,忘了自己。套一句俗話「視而不見」。我們的人生,我們的社會,到處彌漫這種消極的生活態度。我因為命運職責的驅使,常常要找尋風景,找回生命的價值。

法國印象派大師莫內(Claude Monet)在給友人的信上透露,他經常要花上半年或更多時間,只為找一個可以入畫的風景。當他找到了之後,便一口氣畫上十多張。我的解讀是他並不是在找風景,他在找生命的根源。很多時候,思想並不存在人的腦中,而是寄居在那處風景�。莫內畫風景,絕對不是在表現景致,要不然他的《稻草堆印象系列》、《白楊樹系列》、《聖母院系列》、《蓮花系列》等作品便不容易賦與價值了。

構造風景畫必須要有景色、有空間、有光線。我的風景大都是荒野景色,超越三度的空間,特殊的光線效果。我藉著荒野的景色訴說人們潛藏內心的原始共同記憶,一種對洪荒世界的懼怖。我藉著空間的處理,將人們的視野掙脫出經驗的枷鎖,將心靈的空間也同時呈現在熟悉的三度空間,與之並列。光源是人們視覺的焦點,光線是世界萬物的顏色的標示根本,光彩則是生命的象徵,換句話說,我的風景並不是即物的,而是內視的、心靈的風景。

我也經常出外去尋找風景,沒有目標的,隨時準備接納的,客觀觀看的。我如走到某地方,覺得不錯,很適合繪畫,便坐下來,鋪好紙,架上畫架,陳列顏料,仔細端詳。開始我一定非常客觀的,經驗性地勾勒景象,經營構圖,準備好色彩的計畫和效果氣氛的預估。隨之開展的卻已經沒有印象,應該說是一片空白的記憶。主觀的內在理念操控著我,自動表現似地,幫我畫好一幅畫,我如此詳細地說著畫畫的過程,只想證實一件事,我是用心在繪畫,即使我想用眼睛,結果眼睛還是被心支配,受理念支配著。

所以很明顯地,我知道沒有辦法客觀地拷貝風景,重複自然,我的風景將永遠是孤立的呈現,等待他人的認同與接受。人何嘗不是這樣,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,永遠等候被承認、被肯定。《等待果陀》的荒謬戲劇突然閃過我的腦際。

曾經有朋友從我的風景中感覺出「鄉愁」的訊息,而由於我的背景恰好是移居美國的臺灣僑民,於是更加深「遊子懷鄉」的動人情節。但是我想表明的,卻是更為深沈的喟嘆。沒有錯,我是時時懷想著故鄉,但是我的故鄉不僅只是臺灣,還有人類潛在的共同故鄉。借用《聖經》故事的伊甸園說,我的意思是說人類都有一個隱藏的故鄉,生命來源的記憶,隱約的,牽掛的,不可名狀的。我們來到這個世界,寄居一段人生,然後我們還得回去。於是人生當中,我們會回憶,甚至沈醉在回憶,我的風景是這樣的鄉愁的寫照。

德國詩人里爾克曾說:「花開花落同時在我們的意識中。」潛意識�,人們非常了解人生的歸宿,也非常嚴肅地看待,因此人類有了宗教,有了藝術,有了哲學。我繼承人類豐富的知識,也有深刻的人生體驗,所以我用風景繪畫來傳遞內心底層的人類共同情感。因為人類最初的人生舞臺仍然是自然背景,而人成為自然的一部分。目前我的風景──我的內心世界,就是架構在以上的認識上。


紐約生蠔
文/張北海
約四十年前,當我來紐約定居的時候,先暫住在聲譽其糟無比的包厘街(The Bowery)。

這條曾經時髦過的街道及其鄰近社區,大約在南北戰爭之後,因曼哈頓日益向北擴建而沒落。等我住進來的時候,包厘街一代早已淪為貧民窟,而且成為酒鬼區的代名詞。

然而,也正因如此,也和我以前逛紐約的經驗不同:當我走在這條髒亂的大街上,看到的是一家家廉價酒吧、廉價旅館,遍地酒鬼、慈善廚房,以及日落之後冒出來的一些馬路天使,幾乎讓我覺得走回到一百年前的老紐約。

然而,也正因如此,也正是在這條酒鬼街上,讓我首次接觸到老紐約的一個特徵:蠔吧(Oyster Bar)。

不錯,沒來紐約定居前,在洛杉磯那十年,我也曾偶爾在南加州幾個海邊餐廳吃過半打一打的生蠔生蛤,但都是在比較像樣,至少可以闔家光臨的所在。直到一九七二年,我走進了包厘街邊一家蠔吧。

首先吸引我的是它門前那塊木板菜單:半打生蠔七毛五,冰啤酒七毛五。

那蠔吧是個半在地下,窄窄暗暗的一個所在,只有一排吧臺和幾把高腳椅。半地下室臨街牆壁上端有窗,透進來一些昏暗的自然光線。我一坐下來,就感覺這是一個窮途末路的所在。我點了半打生蠔和冰啤酒。

很意外地發現,剛給你撬開的生蠔又肥又大,躺在帶有海水鹹味汁液的半貝殼內。我先吃了一個什麼料也沒加的生蠔,之後幾個也只擠了一兩滴檸檬,配上幾片蘇打餅乾,再一口兩口冰啤酒……讓我驚訝的是,一個如此沒落的所在,竟然有如此之美的生蠔,我才突然發現生蠔就應該這麼吃。

生蠔確實應該如此吃,再沒有任何「生吃」,能比吃生蠔更原汁原味的了。就連日式生魚,儘管仍是生吃,可是大師傅已經為你去皮去刺,再去掉任何不下口的部分,然後還要蘸點芥末醬油,才終於入你的口。

之後又去了這條街上另外幾家蠔吧。我才漸漸領悟到,這又何止是在吃紐約之海味,我是在吃紐約「海」之味。而且,有吃有喝,外加小費,不到兩塊。剎那之間,我真的好像是回到了老紐約。

一點不錯,老紐約。自從荷蘭人四百多年前初次登陸曼哈頓,從印地安人手�接過來第一個生蠔開始,一批又一批的歐洲殖民移民定居者,就吃上了紐約生蠔。

當然,歐洲人吃生蠔,非但不陌生,而且歷史悠久。古羅馬、英國、法國等地,早已吃了幾百幾千年。考古學家早就在歐洲岸邊發現了前人遺留下來的一個個「蠔殼堆」(Middens),有的足有三層樓高。只不過,儘管今天歐洲沿海各地仍有上好的蠔,可是大部分蠔床早因幾世紀的挖撈、人口增長、污染、新養殖法在老歐洲尚未成熟而日漸消失。到了十八世紀,而尤其在十九世紀,紐約蠔產不但世界第一,而且外銷歐洲。

直到二十世紀,紐約人吃生蠔簡直吃瘋了。連外地人想到紐約的時候,首先想到的是紐約生蠔。我記得有篇報導說──大概指的是十九世紀末?──?紐約人平均每年每人吃六百多個生蠔,英國人一百出頭;而講究吃的法國人,每人每年平均只吃了可憐的二十幾個。

老紐約居民如此之狂吃生蠔,有其客觀條件。紐約有好幾個大島、一千多個小島,好幾條大小河流在此匯海,到處都是蠔蛤海鮮。就蠔床來說,比起老歐洲,紐約是個處女地。遠在荷蘭殖民時期,紐約海灣中一個小島,即十九世紀歐洲移民登上新大陸之前第一關,位於自由神像之旁的「艾利斯島」(Ellis Island),當初即因其豐富蠔產,根本就叫做「蠔島」(Oyster Island)。

那個時代,有的蠔可以大到一英尺(約零點三公尺)。難怪有位英國遊客就曾殘忍地開玩笑說:「吃這麼大的紐約生蠔,有點像是吃嬰兒。」

紐約蠔產既然如此豐富,其價格也就自然便宜。你只需要看幾張老紐約照片,你就會發現,曼哈頓下城,當時的市中心,到處都是蠔吧、蠔攤、蠔車。木牌上標明「生蠔一分」或「六分吃到飽」。因此,其基本吃客也正是老紐約那數以百萬計的移民打工仔。即使考慮到十九世紀廉價勞工每年只賺五百美元左右,吃生蠔也不能算珍貴。換句話說,一兩百年下來,生蠔是老紐約最平民化的吃。

當然,生吃只是吃蠔的一種吃法。你還可以烤、煮、煎、腌、炸、燻、炖、蒸……上個世紀中,紐約一位名廚寫了一本蠔譜,竟然長達一百五十幾頁。

這還不說,減肥的人更可以吃,蠔的熱量非常之低,吃一百個也不會發胖。不過,你吃十個、二十個,天天吃,也不能存有任何幻想,吃生蠔不見得能壯陽補陰,更永遠看不到一粒珍珠,產珠的蠔不能吃。

今天紐約蠔產早已不比當年,現在這�餐廳供應的生蠔,很多都非土產,而是外地運來的。而少數一些本地名種,像長島的「藍點」(Blue Point),雖然不缺,只是這種「名牌蠔」,一個賣你兩塊兩毛五。

換句話說,紐約生蠔時代,在持續了兩百多年之後,到了二十世紀中,已接近尾聲。像我那年偶然走進的那種半地下蠔吧,那半打七毛五的蠔價,早已隨風而逝。

可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,今天你走在包厘街上及其社區,固然不時仍然可見幾處當年遺風,但地盤已被一家家時髦酒吧餐廳、精品店、前衛時裝、美術館、高級旅店公寓給占領。換句話說,曾經時髦而後淪為貧名窟酒鬼區的包厘街,又開始時髦了。

不過,如果你愛吃生蠔,紐約大部分比較像樣子的餐廳,仍有供應,但也只是作為開胃菜而已。而如果你不但愛吃,講究吃,還要享受哪怕一點點老紐約氣氛的吃蠔所在,仍有一處可去。

此一可去之處就是以吃生蠔生蛤及魚蝦海鮮為主(但缺魚翅),而且是其中最好、最出名、歷史最久、最有味道的「大中央(火車)終站」地下那家「蠔吧」(Grand Central Terminal Oyster Bar)。

火車站於一九一三年落成,此蠔吧也同時開業。但你不必去它的正式餐廳。走進它的大門,左邊是正式餐廳(不便宜)。你向右轉,先經過一排排快餐式食臺,不要停,這是給趕火車的人和上班族用餐的所在。你繼續走,在其右後方角落有一道西部酒吧式雙開彈簧門,你推開這道彈簧門,就走進大中央蠔吧兼酒吧(Saloon),也走進了老紐約。

你可以坐吧臺,也可以坐餐桌。再看菜單,不提其他海味,光是生蠔就有幾十種。你選上半打一打生蠔生蛤,再一杯冰啤酒,可以幻想你回到了老紐約,唯一的差別是,生蠔已不是一分一個。

不飽的話,也不必點什麼主菜,叫一碗「新英格蘭蛤蜊濃湯」(New England clam chowder),或一碗「炖蠔」(Oysrer Stew)過完癮之後,你大概不會忘記此頓生蠔給你的快樂享受。同時,即使你無法想像回到了老紐約,尤其是四周總有人在打手機,那你也至少嘗到一點點老紐約吃生蠔的氣氛。

想想看,有上好生蠔可吃,有冰啤酒可喝,又在二十一世紀稍微感受到一點點老紐約,你還能要求什麼?

後記:回到現實。二○一○年四月二十日,墨西哥灣內「英油」(BP)的深海油井鉆臺爆炸起火倒塌。水下五千英尺深處的油管破裂,至今無救,嚴重污染了美南沿灣各地,包括今天全美一半以上蠔產的路易斯安那州。生蠔是一道美味,吃生蠔更是一種快樂的享受。可是,此時此刻,考慮到當地受害各州的漁民、蝦民、蠔民(及其他無數行業),因這場空前的石油災難及其環境生態污染後果,使存在了幾世代靠海吃飯的生活遭受到了致命的打擊,實在難以站在遠處回味生蠔之美。而當我在此感嘆老紐約生蠔時代消失同時,即使你最後樂觀地估計,也很難沒有這個預感,就是,這場大災難真可能演變成美國生蠔時代尾聲的前奏。

本文提到的美金皆是四十年前的幣值


訊息公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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