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古難解之謎:古格王朝遺址
站在古格王朝遺址前,歷史的蒼茫感油然而生,就像是樓蘭王朝一樣,那是一個未解待解的謎中之謎,一個永遠誘惑著人們去探索,去發現的地方……
與樓蘭不同的是,古格王朝顯赫一時,雄霸一方,如此一個最接近天空的遙遠國度,一個號稱擁有十萬之眾的王朝,為何一夕之間,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?這恐怕是千古難解的謎團。
古格王朝是西藏西部的一個古代王國,它的統治區域包括中國西藏自治區阿里地區一帶,在今日印度境內的還有贊斯喀爾、上金瑙爾、拉胡爾和斯皮提等區。它的遺址在拉薩以西約一千兩百公里處,距離岡仁波齊峰不遠。偌大的王朝留下殿堂房屋四百四十五座,洞窟八百七十九孔,碉樓五十八座,各類佛塔二十八座,塔牆一道,防衛牆十道,隧道或暗道四條,總面積達七十二萬平方米。
曠古凝重 格外蒼涼悲壯
我們從山腳的入口沿著小徑,踩踏著沙石路往上走,除了白廟和紅廟鮮明地映入眼簾外,廣大的古格遺址和周遭的黃土景致融為一體,破敗的建築,在蔚藍天空映照下,曠古凝重,顯得格外蒼涼、悲壯。
廟�沈睡了幾個世紀的古格壁畫,如今依稀可見當年的絢麗斑斕。雖然禁止攝影,不過,印象中這些壁畫風格獨特,氣派非凡,內容包括佛教故事、神話傳說……讓人想見昔日古格王朝的文化風情及璀燦歲月。
原來,現在這個看似了無生機的古國,卻曾經擁有成熟、燦爛的文明。
相傳西元十世紀時,西藏吐蕃國的末代贊普因為反對佛教而被僧侶殺死,造成吐蕃國分裂,自相殘殺。王室的一個後裔逃到阿里地區,其後代在西部建立了古格、拉達克和普藍三個割據政權。其中,古格王朝世襲了二十八代王位,曾經有過抵禦外侮,弘揚佛教的光榮史頁,也是一個西藏佛教的黃金時代。到十七世紀中葉,突然由盛轉衰,統治了七百多年的王朝,瞬間消失於茫茫的沙海中。
不禁想問,毀滅古格文明的究竟是戰爭造成的屠殺、掠奪或是天災、瘟疫肆虐?抑或是綠洲變沙漠,子民無以為生?或者還有其他的理由?
不過,這座空蕩蕩的王朝廢墟,卻總是仰望天際,無言以對。
盛衰更迭 世事轉眼成空
行旅至此的我,遙想歷史上無數的王朝盛衰更迭,總是不停的進行著。當年秦王修阿房宮,宏偉壯闊,朝歌夜弦,盛況空前,然而楚人一炬,可憐變焦土。正如蘇軾在「淩虛臺記」�說,他在新築成的高臺上,登臺四望,其東面就是當年秦穆公的祈年、橐泉宮殿遺址,其南面是漢武帝的長楊、五柞宮殿遺址,其北面是隋朝的仁壽宮也就是唐朝的九成宮遺址。蘇軾感歎,這些宮殿興盛時,宏偉奇麗,堅固不可動搖,何止百倍於區區一座高臺而已呢?而幾百年之後,卻連破瓦斷牆都不復存在。這印證了「凡所有相皆是虛妄」,只要是有形相的物質,有生必有滅。學佛的人都知道,「萬法因緣生,萬法因緣滅」。
古格王朝尚且如此,人更何以堪?
站在古格王朝遺址前,想山河大地,都能成過往雲煙,人有生老病死,即使是帝王將相也難逃一死。世間無常,就如同朝露、閃電般快速,世間萬象,如夢幻般虛空,也許在「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談中」的豁達之外,更要把握當下,珍惜這電光石火般的人生。
有一首「萬空歌」的打油詩這麼說:「金也空,銀也空,死後何曾在手中;妻也空,子也空,黃泉路上不相逢;權也空,名也空,轉眼荒郊土一封。」
古格王朝用僅存的遺址,不啻為此詩留下最佳註腳。
鳥兒自在 羊兒優閒:班公湖
班公湖位於青藏高原西部,是阿里地區最漂亮的「天鵝湖」。就像是柴科夫斯基的芭蕾舞劇「天鵝湖」,音樂�有時湖波盪漾,有時湖色朦朧,班公湖也讓人對於湖泊有種美麗神祕的憧憬。
「班公」是印度語,意即一塊小草地。藏語稱此湖為「錯木昂拉仁波湖」,意思是明媚而狹長的湖泊,引申為「長脖子天鵝」。這個湖位於西藏日土縣城西北約十二公里處,西藏與印控喀什米爾交界處。海拔四千兩百四十一米,湖水面積六百零四平方公里,最大水深四十一點三米,由於高原氣候趨乾,幾個世紀以來,湖面不斷地縮小。
班公湖東面三分之二的面積屬中國領土範圍,西面三分之一屬於印度。很奇特的是,湖在中國境內的部分得天獨厚,占盡優勢,美景和美食兼具。不只是淡水湖,且水色碧綠,水質清淨,物產豐美,特別是湖中盛產一種名為裂腹魚的無鱗淡水魚,生長緩慢,但味道十分鮮美。在喀什米爾境內卻成了鹹水湖,湖水不能飲用,也沒有魚類生長。
繁殖棲息 飛鳥的快樂天堂
我們抵達班公湖時,四周風光色彩飽和有層次,讓人眼睛為之一亮。天是藍藍的天,雲是白白的雲,湖水波光瀲灩,漫步其間,洋溢著恬靜清新的氛圍,很難讓人想像這個湖曾有神龍、湖怪出沒的神祕傳說。放眼望去,群山環繞,景致秀美,遠處雪山銀白點點,和諧柔美。
班公湖就像是一顆明珠鑲嵌在青藏高原上,掩映著藍天白雲,也吸引著鳥類飛來築巢產卵,繁殖棲息,儼然成為鳥類的「伊甸園」。湖中有鳥島、乳峰島、月亮島、老鼠島等風格不同的小島嶼。其中,鳥島是鳥的王國,棲息著黑頸鶴、斑頭雁、赤麻鴨、紅頭潛鴨、棕頭鷗、小天鵝、黃鴨等鳥類。
黑頸鶴隨意覓食 優雅自在
就在寧謐的氣氛下,我們準備下車拍照。一般拍鳥類或動物,可採取追蹤攝影或定焦攝影。「追蹤攝影」指相機角度,必須與主題一起移動拍攝,即被拍攝的主題一直保持在可對焦範圍內,物體怎麼動,相機就跟著對到哪,直到有好的背景時,相機咔嚓一聲,即大功告成。另外,「定焦攝影」是在好的背景下,架好三角架,設定好焦距快門,守株待兔,等待主角自然入鏡。兩者都要有耐心,才可以拍出好照片。下車後,車子前方一邊是野鴨,後方則是黑頸鶴。團員拍照各有所好,要拍野鴨或是黑頸鶴,當下令我猶豫不決。不過,想到鶴鳥是我的最愛,就往黑頸鶴的方向前進。
拍鶴鳥要使用長鏡頭來遠距拍攝,且要躡手躡腳。因為鶴鳥的警覺性高,稍有風吹草動,難保牠們不會「遠走高飛」。更何況,鶴鳥一向一夫一妻,不是成雙成對,就是雙宿雙飛,而湖邊的黑頸鶴卻是形單影隻,這樣的「孤鳥」警覺性更高,拍照的難度也就更高了。這次在湖邊拍鶴還是頭一遭,且湖波漣漣,翻金閃銀,色彩豔麗,層次分明,讓我「見獵心喜」,更加小心翼翼。而黑頸鶴也不讓我失望,牠落落大方地覓食,偶爾抬起頭來張望一下,偶爾「鶴戾」個幾聲。在鏡頭下,展現了卓然不群的姿態,讓我大呼過癮。拍完五、六張後,不想貪心,於是見好就收,趕往另一邊去拍野鴨,這時鴨群已紛紛離去,所剩無幾。只拍到一對野鴨,優哉游哉,背景甚美,讓我覺得班公湖之行,值回票價了。
黑頸鶴(學名:Grus nigricillis 英文名:Black-necked Crane)這種大型涉禽,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種高原鶴類,是藏族人民心目中神聖的大鳥,具有足長、喙長、頸長的典型特徵。體長約一百二十公分,翅闊而強大,約五十七公分,體重六公斤左右。頸、尾、翅羽均為黑色,體灰白。
鏡頭下的黑頸鶴與世無爭,隨意覓食,看起來非常優雅。不過,由於高原生活條件嚴苛,食物短缺,幼鶴存活率低,加上人類活動的範圍增大,黑頸鶴被迫向更高海拔地區轉移,生存空間更加緊縮,因此,黑頸鶴的種群數量十分稀少,已被國際上列為亟需挽救的瀕臨物種。
「相逢自是有緣」,我用鏡頭記錄了這個日漸縮小的班公湖,及稀珍罕見的黑頸鶴,只不過下一次再見,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了?祝福班公湖和鳥群們都能在減少破壞和人為保護下,永續留存,生生不息。
欣賞完班公湖美景,往瑪旁雍錯的途中,沒想到好事成雙,高潮迭起。在車上看見了大批羊群過馬路,我們大為驚豔,紛紛下車攝影。藍藍天空,白雲繚繞,岡底斯山峰尖,積雪皚皚,美景天成,富於層次感。可是,構圖方面,想融入成群的羊兒並不容易,因為羊兒是不時移動的主題,且得儘量避開柏油路的視覺美感干擾。試想,這條平坦的柏油路如果不是柏油路,換成是泥土一片,土石路上有趕羊的牧童,或長跪磕頭,滿面滄桑的藏胞,配上巍峨的聖山,這將會是一幅多麼聖潔和諧,沁入人心的畫面啊。當我調好比例,拍完幾張照片後,羊群又跑到草原上,那一片綠油油的草原,壯麗寬闊,加上藍天、白雲、銀雪,是拍羊兒的絕佳背景,眼見機不可失,當然又得「重起爐灶」,跟隨著羊兒的足跡,在聖山的山腳下、無垠無際的草原上,為這群羊兒留下最迷人的風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