納復是一位鯊魚專家,在澳洲雪梨大學研究北美、澳洲和非洲地區的民眾與政府對於「鯊魚咬人事件」的反應。最近國家地理學會向他請教了幾個問題: 問:鯊魚咬人很常見嗎?
答:國際鯊魚攻擊檔案顯示,在二○○○年,我們被鯊魚咬到的機率是一千一百五十萬分之一。我的立場不是同意鯊魚很可愛、我們應該與牠們為友,而是強調牠們的危險性。人類對鯊魚應保持正常、合理的敬畏。
我在海邊時,會問自己三個問題,提醒自己已進入了一個野性的生態圈中。
我會先問自己:「今天天氣如何?」最好不要在陰天,或風雨交加時游泳,因為即將來臨的風雨,會促使潮流把鯊魚吃的小魚推到水面。我們必須避開那些小魚和鯊魚的追逐空間。我建議玩水的人,風雨過後二十四小時內不要進入海水。
其次,我問:「現在是什麼時間?環境又是如何?」我們都知道要避免在晨昏或水質混濁時游泳,但我們也必須了解季節的差異,察覺有沒有其他海洋生物出現。有沒有海豹在附近?鯨魚是否剛游過?或者,有沒有人在附近海邊釣魚,或把魚內臟倒入水�?在這些情況下,要和鯊魚保持距離,別讓鯊魚以為我們在和牠們搶食物。
最後問問自己:「我在做什麼?」減少風險的要訣,包括不要獨自游泳,或離岸邊太遠。簡單地說,游泳要成群,要靠近岸邊。重點不在水深,即使你在離岸一百五十公尺的暗礁邊,水只到腰部,也可能發生危險,因為鯊魚喜歡在暗礁邊深度陡降的地方徘徊。
此外,在水�不要戴著會發亮的珠寶或金屬,因為那可能引起鯊魚的好奇。最後,不要過度地潑弄海水。過去有些傳聞指出,有人在水�假裝被鯊魚攻擊,結果真的引來了附近的鯊魚。
問:南非西開普敦的海濱最近開始用防鯊網,讓大白鯊遠離戲水者。你認為這方法有效嗎?
答:當你進入海洋,「零風險」就不存在了,海洋是動態的。我的座右銘是:是我們擋住了鯊魚的去路,鯊魚並不想吃我們。
首先我們必須知道,開普敦海灘所用的網子是世界首例,它們是暫時性的,早晨往外海伸出去,晚上再收回岸邊。它們的設計不會傷害到鯊魚或其他水中動物,只是提供一種沒有殺傷力的柵欄。我認為,這種隔離性的網子,加上同時並行的「鯊魚看守者」計畫是可行的。
但這樣的方式未必適用於其他地方。開普敦海浪不大,所以網子不會移動,而且海藻也不多,不至於把網子往下拉。
世界各地裝設鋼鐵網或線網最大的問題在於,網子會被海浪壓壞,海草的重量會把網子拉到海底。其他地方,如澳洲昆士蘭、南非德班,以漁網隔離鯊魚,卻傷害了鯨魚、海豚、海龜和其他海洋動物。
問:去年澳洲西部的官方宣布,靠近泳者的鯊魚可以格殺勿論。你對這個政策的看法為何?
答:截至目前,澳洲西部還沒有任何鯊魚因為這個政策被殺害。但我認為,這種先發制人的獵殺政策沒有科學依據,只是迎合好萊塢的誤導,給人錯誤的訊息。沒有其他國家制定過類似的法令。這樣的政策容易引起濫殺。
就鯊魚議題來說,大眾比政客更有智慧。我常常聽人說:「我們必須尊重鯊魚的生存空間。」尤其是許多鯊魚事故死難者的家屬,也發出如此非比尋常的聲明。他們公開呼籲尊重海洋的必要,而不是尋找鯊魚報復。那真是需要無比的勇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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